【荒椒】所有物 - 14
要接近尾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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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时间其实是会过得很快的，很快的军训就结束——当然了，参加军训的同学们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上，时间还是静悄悄的溜了过去。军训结束，正式上课。日子一天天重复，教学楼、食堂、小吃街、操场、图书馆、寝室。
学校是很大，可是场景依旧不会变化，日复一日的踏在上面，新鲜感很快的就消磨殆尽，画眉潭依旧碧波粼粼，可学生们的赞叹和驻足要等到来年了。
热水卡的事情椒图没有和傀儡师说原委，傀儡师陪自己去办的时候也就温温软软的笑一笑说嗯因为自己觉得这样比较好啦。傀儡师一贯来看不出什么表情，也就点点头没有多问。寝室里的那两个姑娘的闲暇时间安排得满，经常性结伴出去玩，椒图和傀儡师都偏得喜静，一道常去的也就泡泡图书馆。
不声不响的就过了半个学期。椒图这个院是女生多，往年院内的大活动是华尔兹晚会——椒图是听室友谈起的，然后去搜了一下，配图很多，都很好看。仔细看了一下往年的时间，把网址发给了傀儡师，问今年的这届去不去看。傀儡师说去，椒图高高兴兴的在手机里存了个小日记。
荒川那边，怎么讲呢？椒图有的时候，真的！真的只是有的时候！！真的只是偶尔偶尔哦......
有的时候，椒图会在心里咳咳咳的笑起来，觉得自己和荒川这样……嗯……有点像那种……小说里……咳咳……地下情……金屋藏娇……呸呸呸，什么和什么……哎呀就差不多这样啦！
时间不是很固定的，军训结束之后就没有再查过寝，想来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学生，也没有必要再像初中高中那样睡前挨个寝室敲门看看所有人是不是一张床上一个人好好睡着......椒图的那两个室友生活比较丰富，经常出去吃夜宵啊唱K什么的，玩个通宵也不是稀罕事，周末很经常是两天都不会回寝室。椒图基本上是每个周末都会去荒川那儿呆一会儿，有的时候荒川也要出差不在学校。
总之，时间就这么平静而熟悉的过去。直到华尔兹晚会前三个星期——
当时也就是上完课，椒图收拾好东西和傀儡师一道准备出门，班上一个男生过来问椒图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跳华尔兹——椒图吓了一跳。
那男生也就赶紧倒豆子一样解释，是这样，华尔兹晚会因为已经是这个院的传统了，一直就没什么新意，这一届想稍微变一变，核心的节目还是不会动的，就想着把规模扩大一些，多要人，届时上台分层，从外递到内。最里面的就是已经排练了许久的原本表演众，外围的这些不在乎要跳得多好，就是要身高整齐去凑个视觉人数。还有三个星期，其实招个外围的人头表演足够了。
椒图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也不知道怎地，心头砰砰的跳了起来。
她是去看过那些图片的，往届的华尔兹晚会。层层叠叠像花瓣一样散开来的舞裙，优雅伸展着的身体曲线，柔和的灯光——梦一样美。
傀儡师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完那男生的话，没什么情绪的看了看椒图，椒图还有些愣，面上飞着一丝红，想说什么又没正说出口的样子。径直朝那男生道让她回去想一想，明天之前给他决定。那男生眉眼弯弯的笑应道好，拉了拉书包的背带跑走了。
慢慢走回去，傀儡师的习惯是走路就会带耳机听歌的，椒图就傍着她慢慢走。两个女孩子牵着手走一路回去，进了宿舍大门才发出第一声。傀儡师把耳机摘下来妥帖的收好，平平淡淡的：“想去就去。”
椒图想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自己也没想到的“那我去试试。”
第二天跟着一起去学生活动中心报了名，最外围的上台人员粗略的只登记了一下身高就好，那登记的学姐说这个星期结束就会把人数确定下来，如果入选了请务必抽空参加彩排。约椒图的男生很高兴，出了学活之后给椒图买了杯奶茶，两个人一起坐在长椅上把舞步的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实很容易，四方步转两圈，最外围的就可以下台了。教学视频里要着重看脚的动作，视频里的女生穿的不是舞裙，椒图认真的盯着那简单的前进后退和转身看，看得心里和手里都渗出一层期待的汗。
舞步简单归简单，椒图是不会怠慢的。只是赶在一个星期的开头，那两个关系不多熟络的室友都在寝室，寝室就不方便练习了。椒图心里揣着这个事，往荒川那边跑了两趟。
舞鞋是统一的，买也很容易。椒图悄悄的买了一双，也不敢在寝室里试，对着课表挑了荒川有课的时候包得紧紧的带去了荒川家。
钥匙插进门里的时候要多转两圈，荒川确实不在家。椒图兴奋又紧张的进了门，蹲在沙发边把包裹拆开，银色的舞鞋，恰恰当当的五厘米小高跟。
小心翼翼的穿好，又摸出手机来看视频，明明已经看得非常熟悉了，此时的心里又砰砰的打起了鼓。完完整整的又看了两遍，椒图咬着唇点了暂停，站了起来。
走到客厅中央用了四步。
站直。
左手，右手，身体倾斜，目光侧过。
第一步……
第二步。
……
旋转，结束。
……完成了。
椒图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完成了呢！真好呀……嗯，再试一遍吧！
鞋跟敲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很好听，一声一声就是旋律。椒图起初走得还有些生涩，第三遍的时候就已经流畅了。阳台的玻璃门和窗帘都拉上，大致的就能当成一面镜子，椒图练习得很顺利，明明只是最基础的步子，前进、后退、侧身、旋转。椒图走得根本不愿意停下来，最后停下来拉起裙子朝自己行了个礼。
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椒图走到沙发边坐下，准备换下舞鞋。
坐下的一瞬间才觉得手臂有些酸，不是放在男性舞伴的手臂上，而是自己保持姿势抬起来，果然还是有些累，椒图弯着眉眼给自己揉了揉，顺手拿起手机点掉视频界面。
那界面才关掉，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椒图一下没拿稳，啪叽就摔倒了地上。赶紧伏身去捡，发现震动的是闹钟提示，屏幕上明晃晃的一个【稍后提示】- 已提示 - 【停止】。
椒图一愣，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设定的闹钟时间之后的第二个稍后提示了。第二个，十分钟一次，二十分钟……那么现在……
“咔擦。”
小叔叔……
荒川回来了。
荒川回来了。
椒图僵硬的坐在原处，华尔兹的事情椒图并没有跟荒川说，今天来这里也没有告诉他，这个情况让椒图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被揭穿、或者就是字面意义的撞破，被撞破的恐慌和无措。
荒川好像也有些惊讶椒图的未告而来，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两秒才收回来：“娇娇？”
“……嗯，是我，小叔叔。”椒图有些尴尬的笑，“啊没有和你说我就自己过来了……”
“无事。”荒川走过来，“你想来就来，不用一定要和我说。”
“…哎。”椒图脸上还热，赶忙就着点头的动作低下头。
“你过来…”荒川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环顾了屋内一圈，最后停在沙发边的鞋上。
椒图低头也就看到了，她坐下来脱了一只舞鞋，现在长裙子里就穿着一只舞鞋，拖鞋放在边上一点从这够不到，另一只脚光着。
也不知道荒川的角度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椒图又不敢抬头，只看到他长腿迈步，两步就到了自己面前：“怎么不穿鞋？现在有些凉了，别感冒了。”
“哎，好……”椒图就应，穿着舞鞋的那条腿往裙子里又缩了缩。
“手机也摔地上了。”荒川已经走了过来，弯腰就拾起了椒图还掉在地上的手机，椒图心里一跳，唰的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荒川的眉宇一动，“这是......华尔兹？”
椒图的手机没有锁，平素她也用得少，到现在为止也都不算多会用。荒川不是特意去翻的，也许就是会这么巧，碰得界面一切换，那退到后台的华尔兹教学视频就回到了主屏幕。
“……”椒图的心跳得又快又重，密集得像鼓点，“……是。”
荒川垂下眉眼看她，她还是白，现在整个人都泛着一层绯红，紧张得眸光乱颤。荒川心里一软，就坐下来捏她细细的肩颈：“这有什么，这很好啊，你哪用得着这么紧张？想学就学嘛，来练就练嘛，这都不算事呀。”
椒图被他一说，心里的那种隐瞒的愧疚感更是藏不住了，眼里都冒出了点水光，摇头道：“不是......是我...我没跟小叔叔说...”
荒川要从椒图这里问什么那都不算是事，知道了前后后荒川默了一默，椒图很明显还是紧张，一双颜色分明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她是怕自己不准她去吗？
荒川想，大概是的。自己和她的这种关系，以及这个事情的情况，很难让她不这么想。
可是......
椒图看见荒川微微的笑起来，他眉眼狭长，挑起来笑的时候就无端生出满满的邪气：“娇娇听过人鱼的故事吗？”
人鱼？
椒图摇头：“是童话吗？”她没有过什么机会听童话。
“算是吧。”荒川说，他现在正坐在椒图照面的沙发上，往前一起身，然后单膝着地，跪在了椒图的面前。
椒图愣住。
“传说中有一位人鱼公主。”荒川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伸出手，很自然的把椒图的长裙掀到膝上，露出细白的小腿。“她有着超乎常人的美貌，下身是一条鱼尾，没有双腿。”
椒图的一只脚上还好好的穿着那双银色的小高跟舞鞋，另一只舞鞋就歪在脚边，荒川伸手拿起它，把上端的系带顺平整：“有一天，她在海中远望航行的船只，一见钟情的爱上了甲板上的一个人类。”
荒川的体温比椒图要高，手指也是。握在椒图细细的脚踝上，不容忽视的存在：“她想要变化出人类的双腿，哪怕只有一天也可以，她想和他跳舞，哪怕只有一次也可以。”
“这个过程是疼痛难忍的，可是也是幸福无比的。”系带在荒川的手指下环绕上椒图的脚踝，温柔的扣好，“她做到了。”
体温的差异，手指是，嘴唇也是。
穿好那只舞鞋，荒川的手并没有离开，那灼热的温度顺着脚踝滑上小腿，停在她的膝弯里。
荒川低头，轻轻的在椒图的膝盖上印下一个吻。
椒图愣愣的看着他，他这样跪着，比她要低，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狭长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他薄薄的嘴唇。
他给她穿好那只银色的舞鞋，她看见他嘴唇开合，声音又轻，又沉。
“May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