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中立
虎右丨茨右 - 爱谁all谁,xp奇广,请多包涵

无趣之人、废话选手。擅长一时兴起,见异思迁。

【阴阳师】青灯夜话 - 你梦。

【青灯夜话】


你梦。


==============



“奶奶!我睡觉了啊!熄灯啦!”

“呼——”

油灯的火苗像已经有了倦态的舞者,就势敛身歇下,房间里陷入短暂黑暗。柔和的月光从窗口落进来,只浅浅的在桌案前顿步,榻上的孩子扯着柔软的薄被,把自己囫囵一裹,均匀的呼吸声不一会儿就细微可闻。

来查看的年迈妇人不由得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来,轻手轻脚的抚了抚那卷成蝉蛹的被褥和男孩软软的发顶,起身离开了。

看起来已经进入了梦乡的男孩闭着眼睛,嘴角抿了一抿,又抿了一抿,笑盈盈的从被褥中坐起身来,小狗狗甩水一样甩了甩脑袋,从榻上倾身出去半个人,清亮的眼睛眨啊眨。

“大姐姐...”他用压低了的气声悄悄的喊,“大姐姐,我来听故事啦——”

 

月下静谧的屋宅,物什摆放齐整的房间。

一点幽光亮了起来,随后是第二点。散发着一层青光的蝴蝶从黑暗中飞出,榻上的男孩儿兴奋的张大了眼。

在这样的幽光下,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显得过分的白,青光盈盈的蝴蝶停去她的指尖,像停在了半开的花朵上。

“我应该告诉过你,听完故事的代价。”容色惊艳的女子有着一头浅色的长发,她怡怡然的坐在一盏长灯之上,缓缓的眨了眨眼,“不害怕吗?”

“不怕!”男孩子摇头,解开了发带的头发有些长了,跟着他的动作呼噜一脸,“不怕不怕!大姐姐,今天你要跟我说什么故事?”

女子大约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挑了挑嘴角:“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什么都听!”男孩儿急切又兴致高昂的道,“大姐姐说的故事,每一个都想听!”

那你可得听好长的时间了。

女子默不作声的打趣道,但只迟疑了片刻。

“那就说一个,很多很多人的故事吧。”

 

 

通常情况下,故事里参与的人越多,故事就越丰富——毕竟所有的故事都因人而起,对不对?

啊呀,要先慢上一步,容我问一句,你觉得,妖怪是什么?

——妖怪啊。

这是一个大类,细分下来有许多的小类。

譬如说,有花草凝出了意识,再机缘巧合之下捏出了一个形体,这就是了一个草木小妖。山石虫鱼,万物皆有灵,即机缘之下,晨烟都可化形。

又譬如说,一个孩子,在还母亲腹中时就有端倪,落地后与旁人果真不同,三年五岁就长成少年,寻常人等的吃食在他口中无味,甫一见水中倒影才发觉自己已是了鬼子的模样。

还譬如说,生而为人时集聚了太多无端的恶念,自己是琢磨不出来的,化度——更勿说化度,该是清规戒律的修行之地,都能逼出一个人化鬼,那些个无遮无拦的尘世里,得有多少一条命全用上去,也兜不住的委屈和冤孽,从赤红的血水里蒸出乌黑的怨气来。

“所以说,妖怪......也有好的。”男孩儿试探性的这样说,“对吗?”

容色盛极了的女子侧身笑了起来。

“那,谁知道呢?”

又或者啊,你听说过神祭吗?

河洪山塌,海啸怒风,其实并不是每一处灾难都是神明的惩罚。毁灭和创造,死亡和新生,这只是这个世界运作的基础方式。向神明祈求永远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不现实的,哪怕是神明,力量也都有限,而——神明不说,就不会有人知晓神明为了实现这些愿望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什么呢?

嘛,问起来了的话,那只是微不足道了的代价罢。

“可、可是......”男孩儿犹豫了起来,声音小了下去,“大人们都说,妖怪是害人的......”

倒也不算错。

不过啊,无缘无故的恶......并不是妖怪起的先。

当然要同你说大妖之恶,要毁灭一座都城的行径,是大恶了罢?如果这都不是,那也在没有别的能是了。不过啊,这又只是等值的报复。

你有家,妖也有。你有珍爱的人,妖亦同。你还年幼,大约不曾见过或听闻多少发生在人与人之间的恩怨——事实上,千百种悲伤可能聚出千百种怨念,怀着怨念的人,能举得动一把斧头,就杀一人;能焚半面屋,就烧一村人。

骇人听闻......

骇人听闻?

是,是的。骇人听闻。

呐,小孩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啊……”

 

 

“别睡——啦!”

“啊呀!”

出声的同座咯咯的掩嘴笑了起来:“你又打盹儿了,先生等会儿来,肯定要抽你背书的。”

男孩儿苦了脸:“啊呀,这个......”

同座眼珠子一转:“你又没背呀,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

“咳咳!”

“嘘……”

“你站起来。”

“是...”

“昨晚又没背书?”先生负着手,面色不虞,“这样教不听,你且说,你都想了些什么?”

我想……

 

我想我不害怕妖怪们。

妖怪的名头是人类扣过去的,它们有些只是花鸟虫鱼,山风石墙,有些只是和我们不一样,还有一些甚至就是我们的意识。

好、坏;善、恶;美、丑。

妖有,人也有,并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只是我这样想,是我不合群,但是啊。

我想,我甚至期望能够遇到他们,我希望自己能有这份能力,站在他们和人们之间,划一方庭院,妖可来,人也可来。

 

“这小儿,还发呆!”

先生伸手叩叩他的发顶,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拔高了嗓音斥道:“先生在同你说话呢!这样不专心,可做不成书郎!”

“……”

“嗯?你说什么?”先生蹙一蹙眉,矮下一点儿身子,“弥助?”

弥助抬起头,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束了小小一簇,他这雀跃又昂扬的一抬头,那一小簇在脑后呼噜呼噜:“我要做——阴阳师!”

 

 

 

 

 


评论 ( 5 )
热度 ( 71 )